饮酖止咳

墓地门口。伊万这次没买到向日葵。普通的各色万寿菊随步伐摇晃。

“嘿。”
“嘿。”

他和晨跑过来的基尔伯特打了个招呼。“你怎么把墓地划进晨跑路线了？”

“怎么不好。空气清新，路面平坦。也不打扰谁，更不违法。话说你这次来看谁啊蠢熊？”

伊万突然吐不出来喉咙里那个名字。“拉……卡……不对不对…………算了，是个小基尔不认识的家伙。可能是普通人。我回去翻翻书翻翻日记。突然一瞬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蠢熊。”基尔伯特笑他。
“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连救了自己的新兵的名字都想不起。”伊万回以嘲讽。


但是仍要致以敬意。基尔伯特陪着他在墓前放下花束。灰色的大理石面光光生生，没有姓名。

“到底谁啊？干了啥？罪人？被冤枉被玷污
的圣人？”那身鲜亮的蓝白运动衣像是生的象征一样抗拒着汇入阴天，汇入雾气，汇入抑郁和死亡。

“我不记得。”伊万摇头。他默默站着，等了一会儿，等着聒噪的基尔伯特安静下来，和他并肩伫立表示哀悼。基尔伯特这个家伙。虽然他也没什么资格说他。


伊万突然惊醒。

“脓疮啊，我是来看你的基尔伯特！！”他一记敲在基尔伯特脑壳上。被敲的人“嗷”了一声，捂着头咧嘴坏笑着。


“本大爷肯定比你早到家。等着吃早饭吧笨蛋。”跑者挥舞着手说再见。“爱哀悼多久就哀悼多久吧！你这蟑螂！”

伊万气得哭笑不得，但直到揉眼睛才知道自己真的在流泪。对于国.家.意.识.体来说这景象也够魔幻了。大个子又撅嘴又忍不住要笑，眼眶被揉得红红的，真像个大熊玩偶。基尔伯特真够可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