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酖止咳

基尔伯特和伊万交往第五年，他刚好做了搜救队的志愿者。就有点辛苦，必须随叫随到。他告诉他的男友，但报酬很不错，还能跋山涉水玩，救人又是很有成就感的活儿。伊万拼命点头赞同。

“那，我在网络上看到的林中楼梯的怪谈，是真的吗？”他某天在健身房门口接基尔伯特时，突然提起。

基尔伯特边走左手边搓着刚洗完还没干透的白色短发，想了想。水珠乱甩。

“本大爷真的上去过一次。当然，就两阶。然后想着必须继续找那个小男孩就没往上走了。真可惜。责任感挺重要但挺碍事的。当然，无畏的基尔伯特居然怂了。你尽可能这么说。”他大笑不止。

“是真的？”

“是真的。还和领队恶狠狠打了一架。他说不想干就走人。离那东西远点。才不信呐，就莫名其妙摆个楼梯在林中，肯定是哪个行为艺术家的恶作剧。但是那么格格不入的东西确实吸引人，强磁铁似的。”

“唔。”
基尔伯特发觉伊万有点拎不动油画器材包和衣物了，于是帮他接过来一部分。东西太多。

“谢谢。但被小基尔讲得好平淡啊……我们应该相信奇迹。”伊万静静地说。

“你就爱信这个。”他踮起脚尖吻那个大鼻子。

那不是什么普通的行为艺术。他没有告诉伊万，他当时在树上做下记号，后来原路返回，那里还有几棵长得过密的枞树，楼梯不知去向。基尔伯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并不那么害怕。相反他为传说和精怪并未死去而兴奋。

但他可不能告诉蠢熊。说了过后，他的萨提尔*说不定会被丛林重新吸引而犯思乡病。伊万确实是个更适合乡下生活的家伙。他随时可能想搬家。蠢熊确实应该在荒野，但基尔伯特还想多玩玩游戏多看几场电影。他留恋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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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肥啾去散个步，安心吧。」

看着手机屏幕上伊万发来的信息，基尔伯特窃笑出声。他小时候救下的那只小黄鸟一直跟着他，也不怎么讨厌那只大熊，两人的头发都被它当成窝。

刚转头基尔伯特就看见肥啾在窗口啁啾啼啭。
“你回来啦？那笨蛋肯定急死。”他为小鸟打开窗户。

但是肥啾锲而不舍地叫着，蹦到窗外的树枝上，又飞得更远，好像急着让基尔伯特跟上来。啾啾，啾啾。

基尔伯特抓起外套就跑。


伊万有轻微躁郁，手臂内侧有自虐的划痕，还有点暴力倾向，早几年基尔伯特吃够了苦头，但现在好多了。他承认自己有时候还挺喜欢伊万在床上的风格的。但是自杀或是登山事故又是另一回事了。也不要是车祸。狗屎。他不想看伊万的腿卡在岩缝里撕出骨头，或是被泡胀。


肥啾飞进了林子。他甚至不用特意跑得更近就能看到当年那棵枞树上他做的白色喷漆记号。

基尔伯特停下不跑了。小黄鸟焦急地叫着。

他拿出手机，拨打了搜救官的号码。但是没用了，伊万走了。他呆呆地听着质问声和林间的风捎来的鸟鸣和松涛。虽然可能是完全无意识地，但伊万抛下他，登上楼梯，去了甘甜的天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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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提尔是狄俄尼索斯的伙伴，他们被认为是森林与大山中的一种半人半兽且地位稍低的神。普还是在嫌弃露是个乡下人嘛www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