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酖止咳

基尔伯特在副驾上迷迷糊糊地醒来，把涌到喉头的一口胃液勉强咽回去。在安全带下压着的旧鞭伤隐隐作痛。钝痛。他解开锁扣。高速路旁的高高街灯无限延伸，漆黑的夜空下他们如同行驶在巨兽内部，沿着苍白的脊骨一节节追溯下去。


本大爷没喝酒啊。还是醉得真的断片了。

他扯开衣领，伸手去摸伤口。满身是汗。伤口滚烫。一阵心烦让他直接抓破了痂，指间摸到黏糊糊不知是淋巴液还是血的液体。

伊万专心开车。他把左手拿出来，扫一眼车速表。看不清楚，但车开得飞快。记起来了，没喝酒。反而是蠢熊喝了一口。真可怕。

“去应急车道。换本大爷开。”
“别急。等下一个休息站我和基尔换。”

他狠狠皱起眉。倒不是抢车开，他想猛刹几脚让伊万也吃吃苦头。那些灯光勾起了他最恶心的回忆。粪尿。蟑螂。地下室。拷打。艹。

他一头倒在窗玻璃上。

“真少见，原来你也会晕车。”伊万惊讶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他好像距离很远似的。

真是蠢熊。本大爷从不晕车。但是……

但是，如果安全带再束缚得紧一点，对痛苦和爱迟钝如他，也要因为胸腔中蠕动的痛苦和爱意吐得满车都是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