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酖止咳

露普露本命/百无禁忌/好文多磨
Ivan×Gilbert Гильберт×Иван
「不过是恶魔同一只眼球中的两重瞳孔」
🗑️小号🗑️=沙之书

最后一滴墨汁与最后一个恶魔「露普+洪→苏东」


「请坐。这里有一个故事,它将耗尽墨囊中的最后一滴墨汁,我会写给你看。」

“随便看看吧,我只是不明白……上司为何又突然改变主意让外人进来。”戴着长围巾的男人说。


来者无言以对,只是用左手碰碰右肩上依旧在渗血的新伤,右手悄悄捏紧伪造文件的一角。


仓库中的空气充溢着水汽和霉味,两人的脚步声又带出了一阵窸窸窣窣,大概是老鼠。破烂被错落有致地堆叠着,除了一些假花和橱柜之类的日用品,剩下全是诡异到叫不出名字的铁器刑具,布满锖斑;被虫噬过的皮长鞭,黄杨木枪柄和古旧的头盔。向上望也堆到了天顶,如高塔般埋葬着无数个轮回的黑暗。

“喏,比如藤箱上的那半个花瓶,带出去就半生不愁了,只要你的头硬到了没法被两面墙夹碎。”男人笑了,无半分恶意。
“所以刚才我们是被恶灵侵袭?”来访的女人问。


“恶魔。一字之差。”他绕到女人面前,看着她,“我啊,一直就守在这里,保护着来来往往的过路人,禁锢着这些恶魔的宝藏,可是直到今天才有人来,难道老大哥这么多年来完全忘了可怜的老伊万吗?”

他连脸上的笑容都没变,却让女人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

“……事实上我耍了点手腕,”她的脸在接下来几秒钟因为要圆的谎变得红一阵白一阵,“我来这儿只是想找找我们家传的图章戒指,我一无所知。”

“那红从脚踝起漫过我身我心。”男人突然嘟囔了这么一句。


女人的本能反应是扪心低头以示崇敬,但是她忍住了,牙齿咬得吱吱响,尽力压制住身体的颤栗,让一切看起来平静无波。

“…看来你真的不知道。”男人伸出手来,“失礼了。伊万·布拉金斯基。”

女人缓缓呼出一口气,想起百年前她重复过的同样的礼节,“伊丽莎白·海德莉薇。”
“纯洁的羔羊……女士,请原谅我的自言自语,以及没能保护您。您不该来这儿。”


羔羊!?海德莉薇气得让指甲吃进了掌心,如果不是为了博取您的信任……要知道我一点都不比您差,布拉金斯基先生!!

如果还是以前的伊万,海德可以直接说明来意……可惜很滑稽啊,守护别人失去的东西还需要自己付出代价;伊万早就忘了很多事。很多很多。


“图章……不,我们这儿没有任何书面记录或是分类标准,你就可以拿走那半个花瓶,这一半是没有诅咒的。”
“不。”海德莉薇说,“我一定要找到它。”

她不知道该怎么向伊万解释他的使命已然不复存在,曾经的上司现在正封在冰中履行作为建筑物标志的义务,她来的路上看到的……没有人再相信恶魔这回事,她也只是普通的烤着面包,偶尔去市场上兜售“魔法”。


他们早就该死了,但伊万这儿出了什么问题,而他不明白。


她只能尽可能拖延时间,看能否委婉地向伊万解释这一切。



猛然间海德莉薇感到了一丝心悸。


空气中一直回荡的乐声停了,伊万骂了句话转身就跑,海德努力跟上他,绕过倒在地上的衣架,下了两层楼梯,冲进那扇掩了一半的黑色木门。


她差点没把手指插进正在抓挠的伤口。

……
伊万飞快的把磁带翻一面塞进放音机,转瞬间又响起了缓慢悠扬的民歌;而基尔伯特像上吊一样挂在半空,即将挣脱脖子上的手臂粗的绳圈,又在乐声中动弹不得。
……搞什么?


“本大爷早晚要撕烂你的蠢脸,”基尔伯特将上下颚脱臼般张开,如同吞噬大只猎物的蛇,嘴里密密麻麻的牙齿全部暴露,那不是人类的口腔,“然后像吃椰子一样吮净你的脑……”


他没能说完是因为伊丽莎白走到了他的视野范围里。
一瞬间基尔伯特的眼神重回迷茫,像海德之前见过的那样。


“小基尔,你吃不到。”伊万低头来来回回检视放音机,“女士,您不该跟来。这只恶魔会诱惑你,享用并扯碎您的身子,在走近一步您就会死了,他刚才差点挣脱束缚。请退后。”


海德在心里默默念叨,怎么会呢小时候我天天用木棍追着爆打他,基尔伯特看眼神似乎也哭笑不得。

“……您大概在奇怪他为何会受制于一盘磁带,”伊万扔了一个腐烂的苹果过去,而基尔伯特伸长舌头卷住并乖乖咀嚼起来,“被祝福的物件会带有力量,这力量纯净到一定程度可以制伏任何怪物。”


海德不是在奇怪这个。只是同行的伏魔者千千万万,把咒语录下来的只有伊万一个。不得不心生敬佩。

『路西法啊伊莎你在这儿干什么!!?』转眼基尔伯特已安然站在她面前。
海德叹口气,果然是控制梦境的恶魔。『我还想问你呢你什么时候变成恶魔的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本大爷不能说。』基尔伯特摇头,『……所以你们的老大真的死掉了?』
『你知道你却不告诉布拉金斯基先生你是在想什么基尔伯特?被吊着很好玩?』


海德气急,几乎忘记这是梦又想动手打他。

『……他怎么可能相信本大爷?』基尔伯特往后让了让,『反正你来不就是为了告诉他吗?』


『你!……』海德突然一惊。


“女士?”
“啊没事,只是有点被吓到了……”海德笑着掩饰,“回去吧。”


『伊莎本大爷还没说完……』
这次海德掐了一下手指没有入睡,冷哼一声就走向了梯口。


“晚安,小基尔,”伊万关门并关灯,“做个噩梦。”
海德莉薇能从吼声中听出基尔伯特有多么恼火。

————————————————
“您还要找吗?”伊万打了个哈欠。


海德其实也早已失去了耐性。她孜孜不倦地搬来搬去,弄脏了头发和衣服,仍旧找不到任何可以脱身或是给出真相的机会。


不知道何时伊万走开了。海德终于停下来休息,伸懒腰时左肩上的伤口扯得丝丝发疼,她摇头就地坐下,反正裙子脏成了抹布,真的管不了那么多了。


大个子出乎意料的端着两杯红茶进来。海德犹豫着说了声谢谢。

红茶很甜,她的心情也因此奇妙的舒缓了下来。


“那扇红色的门锁好了吗?”伊万似乎在自言自语。
……!
海德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而甜美,“现在它是蓝色的,并且一直开着。”


她以为自己她会听见一声大叫,或者更过激;但伊万只是挪了挪身子,让整个轮廓因为光线和角度变得更加模糊难辨。
“我早该猜到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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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真的要烧了这儿?”海德装作难以理解。
“如果不是我的上司,”伊万凝视着黄蓝色的烛焰,“我和他们,早就自由了。”


海德经历过,但还是对那份苦楚很苦手,只能低了一会儿头。
……不想哭。
对于那个深刻的烙印,她只该视而不见,铭记与否更多是伊万自己的事。

冲天的火光映亮了伊万的脸。海德在更远处,不时用手转转那个一半的花瓶。真的是宝物。
……
基尔伯特!!!!?
该死,沉浸在感伤中居然忘了他!!


她几乎伊万同一刻狂奔到废墟前,不过面对熊熊火焰就像想要抱紧刺猬一样无从下手。
有大块石板崩落。她退了一步,伊万没动。

基尔伯特出乎意料的钻了出来,手里拎着十字和烂掉的放音机。
“这东西其实一点都不结实。还有,本大爷拿回来了。”
伊万只是笑了一下。而海德立刻大喊:“混蛋你怎么没死!!!”


『嘘嘘,伊莎你疯了吗?你不是来骗他的吗?』基尔伯特十分慌张,拍了一下海德的肩,又连忙缩回手。


『你……不该被丢下的……』海德憋了很久的泪一点点流了出来。
『别哭啊……』基尔伯特有点不知所措。
两人在梦境中久久沉默。

『West还好吧?』基尔伯特突然发问。
『很好。还有你不用问罗德里赫,我永远比你看得住他。』海德莉薇用手指揩着眼眶,『你还有什么要问?』


『没了。』基尔伯特倒是答得干脆,『West没能在见他哥最后一面时保持对他哥最正确的印象,本大爷很抱歉。』

『……永别了伊莎。』他说。
『永别了。』

“您……您说得没错,我大概是被这恶魔蛊惑了,”海德的眼睛还是红的,“抱歉,我失态了。”


“这女人疯了吧。”基尔伯特爬出来,“我们走伊万。”


伊万明显有点困惑,但处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的状态,只能跟上。
“再见了,先生们。”海德假装伤感。


大笨蛋先生,好歹改一改你刚才的眼神啊。


基尔伯特没理她,只顾往前走,“知道吗伊万,本大爷想找个人来吃。”
“……小基尔,如果那样我就先把你烤来吃掉。”伊万终于从牙缝中挤出话来,“我们去哪儿?”
“找那栋破房子呗。”

两人的身影在树丛中渐行渐远。
伊莎回望了一眼,向山下走。算算时间,她揉的面团差不多该发酵好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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