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酖止咳

“哟！”

基尔伯特架着他的那副墨镜，一脸自我感觉良好地抱着不知从哪儿租来的崭新的冲浪板，荧光的粉色和蓝色兑出很酷炫但意味不明的图案。

“本大爷去冲浪，你来不来？”

阳光炽烈，热浪让基尔伯特的整体轮廓都有点扭曲，像是夸张潦草的漫画手法。伊万刚要张口作答“算了吧太热了我在阳伞下看会儿书”却只见基尔伯特拉起他的手腕。

“太热啦！”他发出抗议。

“不冲浪，我们去跳水。”基尔伯特又满心另一个新花样，完全对他置之不理。“打赌你不敢从悬崖下往下跳。”冲浪板被直插在沙堆里。

在伊万被拖走的同时逐渐积起了遮挡阳光的云，空气凉爽下来，海风卷起咸味。这也不差。他乖乖抓住基尔伯特的手，借力爬到悬崖边。

远处从天际线就开始拍打摇曳的浪的一层层帘子，揭开水面跳荡反射的银光，打出灰白的泡沫乘风就化为了云，水汽和涛声扑面，无尽，无限，无边，无穷。

他俩静静地看着蓝白色。

那双剔透的紫色眼睛逐渐蓄满了泪水，从默默滴下大颗眼泪变成了抽泣和压着的小声哭嚎，呼吸接不上的间隙发出的难过的怪声让基尔伯特也莫名地鼻酸了一下。他皱起眉头。天还是稍微有点阴，没再恢复晴朗。

“……你哭什么啊，伊万。”他沙哑着嗓子地问他。

“是大海。它，它太大了。”伊万拼命压抑但仍旧抽抽嗒嗒地说出声音。这话好蠢。蠢熊红着眼眶拿手背擦眼泪的样子也蠢透了。

太大了吗。

罕见地，基尔伯特不想嘲笑他，也不想说什么扎人的拐了弯的安慰，他只是看着伊万抹泪，水掉在干燥的岩石上，砸出形状，就仿佛沉沉积压了数百年的，挤成冰块的雪终于开始解冻，面对辽廓雪原那发不出的声音和情感，倾倒在海中。就像冰川滑入海水中。

而海只顾呼啸。

他面对拍抚伊万的背，感觉到抓紧指间的手的力量，和从两人之间溜走的凉风。本大爷终于给猜对一次。基尔伯特坏笑起来，真大啊，海。广大真好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