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酖止咳

一个倒霉的晚上一点钟，倒霉的一节车厢，座位上四溅着连基尔伯特都坐不下去的呕吐痕迹。和恶臭。两人只好靠在地铁最尾部的墙上。

伊万大大地张开嘴打了个哈欠。呵——啊。



基尔伯特在找耳机。他的所有东西都揣兜里，卡，钱币，钥匙串，手机，很难找。最后他确认了耳机不在他那儿似的看着伊万。

伊万太困了，困得一动不动。基尔伯特只好自己翻，掏外套口袋，拿衣袖角胡乱边嘟囔边给伊万擦泪，然后在裤兜里摸索。布料窸窸窣窣。

伊万：？………………

基尔伯特扯出耳机线。伊万转过头来盯着他。无动于衷，于是伊万干脆站到他面前来，拿前半身完全贴紧他，手撑着车厢，用目光质疑他。

…………

基尔伯特用一看就是在心里哼歌的，空荡荡的眼神予以回应。伊万习惯了自讨没趣，本想放开基尔伯特，但又恶作剧似地贴得更紧。车站和隧道的灯明暗变化，从暖黄到冷白，仿佛做出无声的，无人理会的，索求关心的话语的口型。



几分钟，伊万本来也在分神，他几乎要贴着基尔伯特站着睡着了，但他感觉到两个小小的秘密终于都鼓起来，贴近，贴得紧紧的，搏动着，就像血流冲击着心脏。略高于体温。他微笑了。

基尔伯特还是稍微，别开了头。

他干脆把脸埋到基尔伯特的颈窝里。车厢的振动，光线，对方静静的呼吸声，心跳声和上升的体温，发梢，一大包温暖的血肉，他放心地把一部分重量托付给基尔伯特，基尔伯特也默默承载了他的一部分重量。结实紧密。砰砰作响。


他希望他可以不马上真的睡着。还有一会儿才能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