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酖止咳

露普露本命/百无禁忌/好文多磨
Ivan×Gilbert Гильберт×Иван
「不过是恶魔同一只眼球中的两重瞳孔」
🗑️小号🗑️=沙之书

「露普非国拟」你好啊




.复吸尼采,居然想起了这篇,嘻嘻(我知道我发过)请原谅我
.一个关于登山的故事,应该没有什么可警告的
.崇高是什么?沉重是指什么?



①阿.尔.卑.斯山区 国际青年旅舍


“好天气,好房屋,好旅伴。”

窝在上铺看书的基尔伯特抬眼看了一下新来的“室友”。俄.国.佬,大鼻子,长围巾,紫眼睛,壮得像头熊,神情轻松愉快也像熊,刚找到蜂巢的那种。他感到莫名恶心,又不敢掉以轻心。

“伊万,你呢?”来者一股不握手不罢休的气势。

“…………基尔伯特。”为什么竟有人能产生一个陌生人愿意跳下床来专程和他握手这种错觉?


见基尔伯特懒得动,伊万反而松了口气,将行李包裹往他下铺的木柜子里一甩,便心无旁骛地研究起了密码锁的用法。

旅舍选址过于偏僻,旺季也住不满人,明明还有两张空床还偏偏来住他的下铺?基尔伯特又开始头疼了。他握拳敲敲前额。

看来密码锁被捣鼓完了,一个小音响又被放到地上;手风琴,三角铁和斯.拉.夫民谣填满了整个房间。完美的自我中心范例。


基尔伯特夹好书签平躺好。放在以前他早跳下来寻衅打架了,但这是现在,何况对手是个让他没一点把握的俄.国.人;总之他看书时听不得一点杂音。不过那些悠扬沉凉的旋律使他觉得分外亲切,有些东西一定曾从他的血脉里流淌经过,像是干涸的河床的记忆。没准儿老爹勾搭过那些凛冽的美人儿呢。不行,照旧笑不出来。


“小基尔真的有信心吗?”伊万在乐声中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什么?基尔伯特选择性无视了称谓,顺着伊万的视线看向角落。那是他的登山包。

“……勃朗峰。”银发青年认为这两个词足以说明一切。

“真好啊。”伊万笑起来,“我也…………你受过专业训练吗?”
基尔伯特决定闭嘴,来避免回答伊万提出的 任 何 一 个 问题。



②阿.尔.卑.斯山区 酒吧/咖啡馆


基尔伯特塞上耳机听摇滚乐,而周围人谈笑不断,偶尔一仰头喝干杯中物。

他能被伊万拖出房间,完全是因为“两个人的话一个人占座一个人点单”这样胡扯的理由,以及伊万包下的饮料钱。他口袋里不是没有叮当响的硬币,只是面对蠢熊他难以拒绝。(不过对于基尔伯特失去的一切而言,再遭遇什么都无济于事。他不过像是车厢一样被拖着走。嗯真不错。)

他们每次都是点几瓶啤酒,一盘花生,两杯咖啡。没人出声,都只是干坐着。基尔伯特好歹在听音乐,而伊万只是东张西望,聆听人的语声,如同一个在冬夜被冻僵的旅人,蜷缩在壁炉前只想尽快把身体烘暖和一样。他紫眸的流动很古怪,那种江河逆流回发源地的,难以言明的细微古怪。


好啊,又一个精神病。基尔伯特腹诽。虽然他知道自己也是。

“……这时我的身上升腾起冰雪的雾气…”他的口腔产生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伊万突然定定的看向他。
小基尔在嫌弃我啦。我知道。他弯弯的眼睛说。

基尔伯特被惊出一身冷汗。


窗外的蓝天犹如一只巨大而冷漠的蓝眼珠,微微震颤着,正向内窥视。



③阿.尔.卑.斯山区 草场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见仙人掌。”伊万好奇地用靴尖轻触手掌般扁平多刺的绿植。
……亚热带硬叶林和混交林带。基尔伯特想顶他一句。一般这些地.中.海植物生长在山脉南麓与靠海处。所以这株应该是谁种的。但他反而被这一连串的多余话语拔去了舌头。

没人带手电筒。空气稀薄干净,星星多到令人瞠目结舌,使天空从宝蓝深紫一层层过渡到橙红金黄的朝日也算是光源的充足保障。远处本该像盐与黑曜石一样覆盖着白雪的山巅微微泛粉,让人联想到花海或是温暖粘腻的体腔内部。这段路地形还算平稳,疯长的墨绿牧草夹杂着蓝鸢尾,好比地毯,细心的人都不会打滑。两人都只顾着跋涉和眺望一切事物在新生的光线下的各种角度各种姿态。所有角度所有姿态。

雪山并非被原住民崇拜后才成为神明,雪山本是神明。

漫长的霞光让他们的脚都站麻了,基尔伯特估算到坡面30°的倾角后便就地躺下,完全无视草间露水濡湿了深蓝色防寒服。他凝视着在苍蓝色的无尽中徘徊的一只秃鹰(一个黑点);头顶传来细小石块在山体上滚落和碰撞的声音,可能是攀岩的盘羊在活动。



风把他的额发吹得直接换了个方向,而峭壁与峭壁的夹角发出了笛音般的呼啸声。

“……你知道吗,你的假笑一向很恶心。”可能是放松了警惕,基尔伯特让这句话一下子就溜出来了。


他偏过头去看只是坐在草地上的伊万的表情,看着一瞬间被霜冻上的笑容,在莫名的恐惧中再次产生了心脏被子弹洞穿的错觉,嘴角跟着不自觉咧起来。

好兆头。

伊万终于不笑了。这张脸自然多了。他扭过头去看另一边的山顶和无边的空旷,“……可是一无所有者也没有讲这句话的资格。”


嘿。

“干得漂亮。”基尔伯特吹了声口哨。他喜欢。




④奥.地.利 因.斯.布.鲁.克 中心火车站



“闲逛了一个夏天,什么也没捞着。”

“彼此彼此。”

“明显你亏了更多,莫.斯.科多远啊。”
“是很远……不呢。”伊万嘟囔了一句什么,“得上车了。”

基尔伯特平举起拳头,伊万也照做,两人碰拳作别。

“一无所失。”
“一无所获。”

他们笑了起来。多奇怪啊,在互相嘲笑而非友善中变得更亲近。

“走了。”



基尔伯特听着火车启动,听着市声喧嚣,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他的登山包躺在他的脚下,而和伊万碰过的那只手被他揣在口袋里,攥得紧紧的。
而他黯淡如陈年血渍的红眼睛里,有什么在微微闪动。



⑤勃朗峰 3380m


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海拔。镇定。

基尔伯特竭力让自己的呼吸节奏稳定下来。心律骤发性不齐。刚才那几下剧烈得莫名其妙。体检时没有找出问题。突然踩滑的嚓嚓声让他一下攥紧了冰斧。

不是他自己踩滑了,虽然刚才紧张到近乎窒息。

回头,刚刚攀稳而心有余悸的伊万也在同一刻抬头,向他微笑,并伸出手来。

哪怕都戴着红蓝混色不透明的护目镜,哪怕都罩着防风的绒帽,哪怕相隔了一段未知的岁月,两人还是能看见重新点燃点亮的火焰与星空背后,那两颗由唤醒、复苏而再次开始漫溢与闪烁的崭新灵魂。


他们曾作茧自缚,但那已是过去时。



你好啊。

他们的心同时呼唤道。

如果基尔伯特能看见此时的自己,那么他一定会惊异于自己此刻自发的笑容,藏匿的光芒掉落出来,地上再无第二个人能像他那样笑,如同太阳。

他紧拽着伊万的手,发力助他找到一个更好的落脚点,同时等伊万把他俩的安全扣环扣牢,便继续攀登。冰爪的嚓嚓声交相响起。




冰雪与岩石倒只能呈现银白与灰黑,但紫色与红色的雪崩飘带如同最醒目的旗帜,在疾风中猎猎飘舞。


他们将抵达山顶。再没什么能阻挡他们。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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