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酖止咳

当伊万拉开他的琴的时候，在旁边的基尔伯特就会凝神侧耳倾听。简单的四个重复和弦，也足够听得让他无言乃至失神。一切景象，温度，气味和光线此时都会被搅拌均匀。

伊万的琴对“琴”来说可有些年代了，毕竟手风琴的风箱是塑料或纸质的，漆板比不得长笛的钢材长久。他很讶异这玩意儿还没漏风，他们上次演奏可是在战.时——很讽刺，他还是听过。他听了很多次，数不清多少次。那些古老的按键在伊万粗大的手掌蹂躏下发出卑微的抗议，啪嗒，悠长的歌因此显得格外遥远。就像站在原地眺望河流的源头。莱.茵.河吗？伏.尔.加河吗？哈哈哈。

不管那双手干过什么，玷污过什么，触摸过什么，它们奏响的音乐也没有差别。一如既往，缓慢而沉凉，又是活的，有血有肉，似乎暗示着那么一丝暖意。带着火星的余烬。

可能手风琴曲是唯一对基尔伯特来说公平的东西。哪怕是他确定了最好的法.律.体.系。所以他用心聆听伊万的练习曲。这段循环了无数次了，伊万老是记不起来下一段。没事，他们总能回想起来。很多人听过，很多人跟着哼过，到现在只剩基尔伯特还在听。就这里。就这四个音符。